沈徽林又问:“她现在能不能接电话?我想和妈妈说说话。”
“等一会儿。”传来一阵走动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之后。
沈徽林听到了林檀的声音。
林檀说她一切都好,没有感染,只是好几个月无间断的工作、精神压力又大,生了一点儿小病,让沈徽林不要担心。
林檀的声音低微虚弱,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。肯定不是“小病”那么简单。
挂断电话的时候,林檀也担心沈徽林这边的情况,“早知道现在海关封控这么严,当初就不应该劝你,让你回来的。”
林檀问她,现在是不是很难回国。
挂断电话的时候,沈徽林扶在桌边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。
阿姨牵着七七推门进来,叫沈徽林吃饭。
七七是一个反应很灵敏的小孩儿,跑过来抱住了沈徽林的腿,仰着一张粉扑扑的脸,“妈妈怎么了?”
沈徽林弯腰将她抱起来,低声说:“妈妈的妈妈,生病了。”
七七重复她的话,生活的圈子很简单,她只知道有妈妈、叔叔、保姆奶奶,还有去很远地方的教授爷爷。有些不理解“妈妈的妈妈”这种关系。
沈徽林教她“外祖母”这个发音,七七伸手搂着沈徽林的脖子,软软的身体靠在她怀里,“我给祖母打针,她就会变得健康。”
说完又让沈徽林放她下来,牵着阿姨去找她的玩具医药箱。
沈徽林看着小小的背影,说不出的难过。
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看海关的防控政策,又查询航班。科林有些惊讶,“你要回去?”
沈徽林说了林檀生病的事情。
科林帮她一起看,又打电话咨询了国内的朋友,得到的回答都是现在回不去。
“就算出了境,也入不了境。”科林说:“可以寻求大使馆的帮助,但是我觉得这种探病理由,行不通。”
沈徽林眉宇间都是担忧。
科林安慰她,“不要着急,你妈妈会没事的。”
沈徽林沉默,万一有事呢?是不是相隔几千公里,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。
沈徽林生平第一次,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她怎么也忘不掉,国内国外,两次在医院面临的难堪和无助。出国这几年,她抓住了一切能抓住的机遇,费力成长攀爬,无非想给自己一点儿安全感,不被别人肆意玩弄践踏。
可到头来,还是无能为力。
沈徽林逼迫自己丢弃这种情绪,一边沟通回国事宜,一边关注林檀的身体状况。
几天下来,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转机。
一个周末,科林接到了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。
他蹙着眉听了一会儿,和对方交谈几句之后,将手机递给沈徽林。
“找你的。”
沈徽林接过电话,一个沉稳温和的男声,很陌生。
“你是沈徽林,沈小姐吗?”他说的中文。
沈徽林说:“是。”
“请问,您是否接受过项明峥先生转赠的公寓?”
沈徽林顿了下,没回答,询问对方的身份。
“我是监委工作人员,对项明峥先生进行例行调查。有些事情想要找您核实。”
沈徽林听着手机那头的话,大脑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。
监委工作人员······
她的第一反应是项明峥出事了。
沈徽林安静了好一会儿,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,思忖再三,先按断了电话。
在科林讶异的目光中,她快速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机,身形有些僵硬的站在厅里,低头翻联系方式,又不知道应该打给谁。
她记性一向很好,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那个她删掉的、项明峥的号码。
没等她打出去,手机又一次开始震动。
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,沈徽林按了接听。
对方开门见山,说他是项明峥的律师,“沈小姐,你是不是接到了监委会的电话?”
“嗯。”沈徽林说:“接到了。”
可能是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微滞不安,律师说:“例行调查,您实话实说就好。”
捏着手机的手松了,沈徽林的身体也骤然松懈下来,“好。”
“您最近还在曼哈顿?”律师说:“公寓的事情还需要再找您商议,过户手续有一点儿问题。”
沈徽林说:“麻烦你转告项······先生,公寓我不要了。”
对方安静了片刻。
过了几秒钟,他继续道:“不要的话,也需要您来签几份文件。您这几天有时间吗?”
律师说这处公寓目前牵扯的事情很复杂。
“好。”沈徽林说:“都需要签什么,在哪里见?”
“需要购房时的合同原件。”
原件放在公寓里,沈徽林离开的时候没带。
这样的时期,太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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